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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5 番外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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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5   番外2

◎祁時安×陸月菱◎

陸月菱回去後, 剛逢小公爺許衍生賽畢,不出意外拿了頭籌。

彩頭是一支珊瑚金累絲攢金珠釵,日光下色澤通透, 一看便不是凡品。

許衍生拿著珠釵走到陸月菱身旁, 眉眼溫潤如玉,“僥幸借花獻福了,這珊瑚釵,長公主可還喜歡?”

明明天氣不熱, 陸月菱卻覺得臉頰有些燥熱, 正拿團扇扇著,冷不防許衍生來了,她本想婉拒,可餘光瞥見那人從亭子後走出來, 頓時換上了笑靨,“多謝小公爺,本宮很喜歡。”

公主一笑, 萬千風華。

許衍生眼底裏有一瞬驚艷。

盼煙上前收了那枚珠釵, 恰逢祁時安從旁路過。

陸月菱偷偷瞄著男人的神色, 卻見他面不改色,旁若無人的走了。

小公主頓時松了口氣。

可不知怎的,方才他那片陰影漫過來時,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, 只覺得玉明池的風都帶著寒意,順著脖領往裏邊冒。

珠玉美人在側,許衍生一瞬改變了主意, 言語親近道, “在這球場半日也累了, 聽說雲樓新添了一道菜品名喚醉胭脂,是用細膩的魚膾澆入雪花橙酒,酒遇魚肉變色,美名曰胭脂。殿下久在宮廷,今日可否賞臉在下,一同嘗個新鮮?”

說這話時,許衍生是有些底氣的。

那名單上就五個人,公主偏偏點了他,不還是看上了他的家世和外貌了,只要今日這頓飯一吃,明日他和長公主的婚約就會坐實,他就是新任駙馬,那許家所圖之事就會多一份保障了。

小公主沒說話,只是看了眼從旁的侍女盼煙。

盼煙心領神會,“殿下,今晚皇後喊您入宮吃家宴,太子風寒好些了,聖人的意思是聚一聚。”

陸月菱略作驚訝,柔夷掩唇,“呀,我都給忘了。”

許衍生面色一僵,頓時有些尷尬。

盼煙姑娘都這樣說了,醉胭脂是吃不成了。

誰料,小公主脆生生問道,“小公爺,你也去吧。”

“啊。”峰回路轉,許衍生有些不會了,驚訝出聲。

陸月菱說完,便搖著團扇朝場子外走了。

出去後,陸月菱情緒有些不穩,“讓你尋個借口,怎麽提了家宴這事。”

盼煙解釋道,“殿下,是真的,皇後娘娘剛派了人傳話,奴婢還沒來得及跟您說。”

陸月菱“晤”了聲,正好,左右公主府是回不成了,今夜她就在宮中住下了。

有大門錦衣衛守著,應該不會有人敢翻墻了吧。

“殿下,您為何邀請小公爺,是覺得今日相看,他人還不錯嗎?奴婢可不覺得,剛剛殿下不在,小公爺在馬上可朝那些捧場的世家貴女拋媚眼呢,他也不嫌丟人?”

說起這事盼煙就生氣。

陸月菱笑了笑,不太在意,國公府的世子爺,放眼整個汴京也是稀罕物,孔雀開屏也是有的。

她沒正面回答盼煙,反而是朝門口的馬車處張望,“走吧。讓他進宮也是讓阿弟看看禮部選的駙馬,都是什麽樣的。”

盼煙用力點頭,陛下那樣護著殿下,可得讓陛下看看這人的品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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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九合宮內都布置妥帖,因今日只是家宴,整套下來布置沒那麽繁瑣,只在菜色上下了功夫。

酉時末刻,只待開宴。

宮人提醒著到時辰了,陸月菱同沈靈書從養心殿往出走。

歲歲如今大一歲,沈靈書時常牽著她的手走,二子陸讓尚在繈褓中,只被奶娘抱著,粉雕玉琢的奶娃娃,老實了一會兒,小手便朝陸月菱伸著。

“讓讓乖,姑姑抱抱。”

陸月菱抱著小太子,嫵媚的眼角都柔和了許多,捏著他胖乎乎的指節,愛不釋手。

歲歲出生的時候她不在,有些缺憾,但讓讓下生可是她頭一個抱的,宮裏的嬤嬤說這樣日後讓讓的容貌就會像姑姑,她是打心眼裏疼愛這一雙侄子侄女。

阿弟如今娶到了心愛的人,兒女雙全,母後也可安心了。

一行人正往九合宮走著,在回廊盡頭正碰上陸執和裴慍,陸執側過身子,宮燈的光暈落在他削瘦的下頜線上,棱角分明,兩人仿佛在交談。

陸月菱看清楚那欣長的側影後,身子一僵。她鳳眸閃爍,下意識轉過身將懷中太子交給奶娘。

沈靈書看出端倪,輕聲問道,“長姐可是不舒服?要不要請太醫看看?”

說者無心,可陸月菱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般,當即點頭,“對,我有點頭疼。裊裊,我先不去了,你和阿弟說一聲。”

說著,陸月菱徑直朝外面走。

她從未覺得大鄴宮有這麽小,惹不起,那她躲還不成嗎!

那邊交談的男人看見轉頭就走的公主,平平無奇的眉眼湧上了一抹無奈,匆忙朝陸執敷衍了一聲,跟了上去。

陸執看著那清雋卻隱隱狼狽的背影,搖了搖頭,可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的。

“三郎。”身後沈靈書遠遠喚了聲。

陸執轉身,漆眸瞥見小姑娘的衣裳後,皺了皺眉,快步走了過去。

他解開外袍披了上去,語氣有些低,“怎麽穿這樣少?”

沈靈書被說的一楞,杏眸眨了眨,正要開口,男人將披風系得更緊了些,又去探她的掌心的溫度,不出意外,軟軟的,涼涼的,陸執臉色沈了沈,大掌包著冰涼柔夷,疲憊的眼底有些不悅,“夜裏涼,穿這麽少,得小病了又哭著不肯吃藥?”

小姑娘徹底放棄,唇邊哼了聲,任男人緊緊的牽著她的手往前走。

她今日出門前對著菱花鏡換了三身衣裳,特地選了這一身桃色繡海棠的衣裳,襦裙的料子是輕薄的月影紗,雖不擋風,但是行走間如波光粼粼,在夜晚尤其好看。

他倒好,不解風情罷了,直接用那黑漆漆的衣裳給都遮住了。

女為悅己者容,難不成她不知道冷嘛?

小姑娘走得慢,連歲歲都察覺出來了,小手拽著阿娘裙擺一角,揚起小臉,彎彎的眼眸朝她笑,“阿娘,漂漂……”

沈靈書被女兒體貼的心思安撫的心裏暖暖的,臉色這才好一點。

一旁的男人自然註意到她們母女的小動作,陸執抿了抿唇,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,把前朝議事的態度放在後宮了。

九合宮到了,沈靈書領著歲歲不看他,直接朝座位走去。

陸執摸了摸鼻子,快了幾步,提前將紅木交椅挪了挪,這才朝她柔聲道,“裊裊,坐。”

沈靈書毫不客氣的坐下,轉頭將歲歲抱在了自己懷中,絲毫不給男人親近的機會。

奶娘抱著小太子也坐在了一旁,食案前已是十分擁擠。

可男人厚起臉皮,再小的縫也能擠進去,陸執轉頭看了眼淩霄,淩霄心裏嘆了口氣,楞是沒敢動。

殿下想讓他領著公主出去,可皇後娘娘明顯氣不順,還能聽他一個侍衛的話?

他才不傻呢?

陛下的面子可不如皇後娘娘……

這話當年蘇公公也說過,元後生氣的時候,嘉元帝都不敢上桌。

僚軍歇火,陸執也不氣餒,輕咳了聲,示意布菜的宮女退下,自己坐在一旁,手執玉箸夾了一塊雞汁筍絲,眉眼討好道,“裊裊,嘗嘗這個。”

沈靈書板著小臉,仍舊不理他,低頭給歲歲餵著糯米團子。

陸執吃了閉門羹也不生氣,放下筍絲,擡眼看了看,隨後真心誇讚道,“裊裊今日這衣裳真好看,是內廷新制的吧。”

小姑娘彎了彎眼睛,夾東西的手忍不住晃了晃。

陸執湊了上去,吐息溫熱,也不管四周有沒有宮人了,清冷的語氣滿是討好,“好裊裊,理理朕,嗯?”

沈靈書被他擠得險些坐不穩,刻意板著聲音同他道,“陛下,你這樣歲歲都沒辦法吃飯了。”

陸執鼻間逸出一絲笑,就這小貓一樣軟挪的聲音,能嚇唬住誰。

他用鼻尖蹭了蹭她雪白臉蛋,食案下的大掌也摟上了那纖細的腰肢,暗暗用力,弄著小動作。

沈靈書忍不住躲了躲,可歲歲還在膝上,粉白的小臉“咯咯”的笑,弄得她也忍不住彎了唇。

“陸執,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!”她沒忍住,羞惱道。

陸執道,“能,但要我餵你吃。”

沈靈書美眸瞪圓,“我自己有手。”

“不成。”

陸執低頭替她盛了碗湯,柔聲道,“那朕是幹什麽的。”

淩霄感慨,不得不說,陛下成婚一年來,臉皮已經厚到面不改色說著從前不會吐露半字的肉麻話語,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。

帝後正吃著飯,蘇公公將小公爺許衍生帶到了席面,“陛下,齊小公爺到。”

陸執沒聽見,專心給皇後布菜。

“父皇,歲歲要吃這個。”歲歲窩在沈靈書身邊,見阿耶只顧著阿娘,便也揮著胖嘟嘟的小手撒嬌。

許衍生環視四周,除了伺候的宮人,連長公主的影子都沒見過,帝後說悄悄話,他也不敢聽,站在那走也不是,請安也不是,原地發呆。

不是公主邀請他參加晚宴麽,這……

——

殿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,四月的雨絲,落在人身上還是涼測測的。

陸月菱腳下蓮步不停,轉頭焦急問盼煙,“馬車可套好了?”

盼煙道,“馬車在宮門口一直備停著,就怕殿下有不時之需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陸月菱行色匆匆,卻還是在抄手游廊的盡頭看見一堵玄色的墻,她眼色一怔,旋即掉頭。

可男人哪能給他機會,他強壓抑著快要迸發出來的心跳,快步上前,“阿菱。”

他用了自己的本音。

陸月菱肩膀顫了顫,轉過身,目光與祁時安的視線在空中交匯。

雨絲淅瀝,一點一點融了他臉上的面具,漏出來了那張原本屬於他的清雋眉眼。

他的眉骨很高,眼尾纖長,靜靜註視人的時候,有股渾然冷雋的疏離感,只是此刻那雙漆黑的眸是柔的,聲音也是緩的。

陸月菱佯裝鎮定,嬌出聲呵道,“放肆,本殿的名字也是你一介八品可喚?”

夜色濃重,她只當看不清祁時安的容貌,只當他還是今科狀元裴慍。

“確實,他不配喚。”

祁時安眼底晦暗,喉結滑動,“但是我可以。”

時別一年,她們在雨中再次相見。

陸月菱在那雙熟悉的眼中看到了些迷茫,疏離,她那顆發顫,發熱的心漸漸冷滯下來。

一年的時間,足夠發生很多事情。

她不知道祁時安在祁國這一年裏發生了什麽,她也不想知道了。

“阿菱,我失憶了。”

陸月菱心口一滯,只覺得呼吸都在抖。

祁時安眉眼沈了沈,緩緩道,“與逆王黨羽的最後一戰,我肩上中箭從馬上掉了下去,養了半年。所有人都告訴我,我自自幼出生在祁境,不曾離開過,只是我總隱隱覺得丟失了什麽。那日阿弟拿了一份殘破的詔書,我才知道父皇母後騙了我。那絹布被石頭割裂成兩半,字跡也被泥土風化模糊不清,可是我在上邊看見了你的名字,看見了大鄴皇帝親賜的婚事。阿菱,我……”

言下之意,阿菱,這一路山高路遠,全憑良心。

“什麽……”陸月菱眸光隱隱霧氣,下意識就去扒開他肩膀上的衣服。

祁時安沒躲,勁瘦精壯的肩胛骨上,一道七寸的疤痕幾乎貫穿整個鎖骨,像一條蜈蚣一樣扭曲醜陋,泛著淡粉色的光澤。

陸月菱掩唇,忍不住落淚,倒退了幾步。

祁時安擡手替她拂去了熱淚,語氣低的不能再低,“後來我逃出來了,但是我一無銀錢,二無官職。”

他垂眸,“阿菱,我見不到你。”

陸月菱悶聲道,“所以你就走了老路子,科舉?”

祁時安悻悻聳肩,嘴角無奈,算是默認。

小公主擦了擦眼淚,“從解元一路到會試,你倒是不嫌麻煩。”

男人眉眼討好,“見你,算不上麻煩。”

雨絲綿密,聲音漸漸變大,卻抵不過此時兩人交纏的心跳。

陸月菱素手碰了碰那翻出來的粉色新肉,“疼麽?”

祁時安笑了笑, “不疼,都過去了。”

小公主不信,“真的?”

她沒註意,傾過身子,如蟬翼的睫羽仔細的端凝著那道傷痕。

她離得近,沒註意到祁時安呼吸濃重,等人反應過來時已被他提腰抵在了廊柱上。

被雨打濕的朱柱冰冷刺骨,可眼前男人的體溫卻燙得嚇人,淡淡的雪松味縈繞在她鼻尖,他低頭去吻她的唇。

“不行……”

男人聲音低啞,帶著發顫的喘:

“可我現在就想要你。”

細細密密的吻侵猶如無人之境,克制又瘋狂,他粗喘著氣,食指微微肆虐,那繁覆秀美的衣裙被他手臂橫著,堆疊至腰際。

小公主吐息灼熱,素白手腕勾著他的脖領,聲音一句比一句磨人,“我冷……”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祁大人:不信

小公主:你@#¥%…………&%¥#%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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